第1章 災荒肆虐，天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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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十年，大寒之日。
許久未曾下降雪花的江西，今年卻落下了從未有過的強降雪。
寒風刺骨，百裡銀白。
在龍虎山的地界，大雪堆積起來的高度高達半米。
以至於迎下大雪的鬆樹，都被壓彎了腰。
不過，比起凜冽的寒風，龍虎山上的天師府卻熱鬨非凡。
因為今天正是第六十五代天師，張之維的一百一十歲大壽。
作為異人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張之維有著一絕頂的名號。
其放眼在整個異人界，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自然，前來賀壽的人也不在少數。
除了作為張之維的老友——陸瑾以外。
還有與陸瑾四家之一齊名的王藹、呂慈等人。
隻不過，這各路賓客都紛紛到齊，唯獨卻不見這次壽宴的主人。
張之維。
對此，同樣年歲近百的陸瑾，不禁有些困惑的，朝著門外迎賓的榮山問道：
“榮山，你師父呢？這人都到齊了，怎麼還不見他人呢？”
“陸老，師父他老人家，今日得知有難民逃難到龍虎山下，便親自下山幫扶起難民了。”
榮山回覆的十分乾脆。
作為張之維的第九位親傳弟子，榮山平時不是跟在張之維的身邊，就是打理龍虎山的一些瑣事。
家師去了哪兒，他自然清楚的很。
“你家師父啊，心繫天下，今天是他的大日子，還要顧及他人。”
聽到榮山的答覆，陸瑾無奈的搖了搖頭。
“陸老，這我也冇轍啊，我想跟著師父一起去，師父執意要自己一個人去啊。”
“要不然這個點，師父他老人家應該早就回來了。”
“這不，還得讓您老多等等。”
榮山說罷，連忙用滿是歉意的臉色賠個不是。
畢竟，來客的身份地位都不小，這樣被晾在廳堂，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要不是自己師父是張之維，換個其他人，還真不一定這樣給麵子。
不過，陸瑾聽到榮山的話後，卻表現的十分大方。
隻見他輕盈的揮了揮手，朝著榮山低聲說道：
“哪裡話，我們這把老骨頭，本來就冇事做，等等又有何妨？”
龍虎山下。
一身道袍的張之維，步伐沉穩的走在皚皚白雪上，直逼不遠處的難民聚集地。
而此次張之維下山，不止幫扶難民一個目的。
他這次之所以堅持一個人下山，是算到了這次自己有一份大可造化的機緣。
隻不過，這次的機緣能否被自己造化出。
張之維心裡有些拿不準。
因為這份機緣來勢凶猛，對龍虎山是福是禍。
還不一定。
行走近百步。
張之維來到烏泱泱的難民麵前，長眉垂落，目光渾然。
先是快速的掃視著人群，尋找著那份機緣。
而眾人見一位仙風道骨，頗有仙人氣質的老道，似乎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也紛紛湊了上來。
“您……您是龍虎山上的道長吧？”
此時，一位裹著單薄衣衫的男人，渾身打顫的朝著張之維問道。
“是，冇錯。”
張之維臉色和善，麵對男人的詢問，語氣坦然。
而聽到張之維的回答，那名男人的眼裡，瞬間閃過一絲希望的亮光。
“道長！我們都是從北邊過來的！今年江西下了這麼大的雪，又碰上蝗災，我們是迫不得已逃難至此的啊！”
男人神情激動的說著，彷彿無視了寒風的呼嘯。
“道長！您行行好，咱們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希望道長能收留這個孩子吧！隻要給孩子一口吃的，哪怕是留在山上做雜活也好啊！”
男人說罷，從身後帶出一個凍的滿臉通紅，衣衫襤褸的男孩。
但是，張之維仔細的看了看那名男孩的麵相，卻無奈的長歎一口氣，望著男人哀求的表情，搖頭說道：
“此子麵相卓越，劍眉星目，是一塊好料子。”
“不過，氣血太足，性子剛烈，不適合上山當道士。”
張之維說完，隨後又朝著低落的人群看去。
補充一句道：
“各位！老頭子我雖然不能隨便收人，但是各位要是不嫌棄山上的粗茶淡飯，可以去山門避避風寒，飽餐一頓。”
張之維此話一出，瞬間引了一群難民的躁動。
聽說有遮風擋雪和吃飯的地方。
每個人的臉上，頓時洋溢著無法言說的喜悅。
不過，就算這樣，還是不乏一些人想將自己的孩子，拜入張之維的門下。
畢竟一頓飽，和頓頓飽。
眾人還是拎的清。
正如先前的男人所說，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然而，張之維看著一個個推送到自己麵前的孩子。
卻止不住的連連搖頭。
不是因為這些孩童冇有修道的資格。
而是這些孩童，都不是自己尋找的那一份機緣。
當然，張之維不可能因為自己善心，將這些逃難的孩子全部收下。
所謂做善事，也要講方法。
做事完全不過腦子，僅憑自己的想法做事，在張之維的眼裡是不可行的。
“道長？我家孩子也不行嗎？”
輪到了最後一個婦人的詢問。
張之維還是無言的搖了搖頭。
而就在張之維以為自己，將要錯失這次機緣，準備帶著一群難民回龍虎山，再挑選兩個孩子收做道童時。
驀然回首之際，張之維卻意外的發現了，不遠處一個坐在雪地上的男童。
張之維雙眼一凝，仔細的端望起來。
隻見那名男童麵容溫潤如玉，長髮及腰，額前的兩道發須微微翹起，嘴中還叼著一串糖葫蘆。
離遠一點看，竟有點像一隻蟑螂。
不過，男童容顏俊俏，氣度不凡。
離近一點看，又有點像一位富家的公子少爺。
更讓張之維感到好奇的是，此男童的背後，還揹著一把有他半個身高的長劍。
劍格處還刻有‘王權’二字。
旁邊的婦人見張之維看那位男童，幾乎快要看的失神。
扭頭再看看自己的孩子，心中不禁泛起一絲醋意。
“道長，彆看那孩子長的好看，但是從小父母死的早。”
“很小的時候就冇有人教養，品行和我家孩子還是差了一點。”
“是啊，這孩子手腳不乾淨，一路上要是冇有我們，這孩子說不定早就乾起偷雞摸狗的勾當了。”
此時，先前的那名男人，見張之維和一個孤兒看對了眼，不禁湊到一旁跟著附和道。
而張之維聽到二人一邊貶低彆人，一邊向自己臉上貼金的話，並冇有說什麼。
隻是眯起雙眼，手指一掐，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一旁的二人見此，還想再說些什麼抬高自己。
不料，張之維突然睜大雙眼，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微笑，一臉欣喜的笑道：
“妥了，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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