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意

-

C市到Y市的第一條高速公路以後來的標準看非常奇葩，居然有遇山不打洞，遇水不架橋的路段。

要知道十多年後通車的雅西公路，創造了世界高地公路的N多奇蹟，遇山打洞遇水架橋是常規操作，山澗中一千多米高的高架橋墩，雙螺旋設計直接提升500米海拔，10km的隧道兩邊氣候完全不一樣，還有幾公裡長涉水而過的高架橋，那叫一個壯觀。

回頭再看S省出省的第一條上了頭版頭條的高速公路，技術上根本就不夠看的，但就是這條路，在通車後，連接起C市和Y市的經濟，貨物、人員流通更高效，也促進了文化進一步融合。

雖然以前都是S省人，但兩地文化真的有細微的差彆，所以兩地人喜歡打嘴仗，你嫌我娘炮，我嫌你粗俗，不過遇到外地人罵S省，那還是一致對外開炮的，非常有意思的地域文化。

大巴車沿著彎來彎去的路開得甩來甩去，搞得人在車上很難受，徐嬌嬌就乾脆睡了一路。車程總共五小時，中途在服務區吃了飯，嘿，這服務區的魚還做得蠻好吃的，大概中午兩點，車到了Y市菜園壩汽車站。

徐嬌嬌拎著行李，站在路邊，看著車來車往的菜園壩，很想大喊一聲：Y市，我又回來了喲！

然後找到210路公交站，這趟公交車直達S政，是徐嬌嬌再熟悉不過的線路。這時候的Y市南濱路纔剛剛修起來，洋人街正紅火，還冇有千廝門大橋和洪崖洞的景觀。

公交車搖了一個多小時，報站“烈士墓到了，要下車的旅客請帶好行李下車。”徐嬌嬌就下了車。

站在S政的校門口，徐嬌嬌挺想哭的。後來S政在渝北建了新校區，前世徐嬌嬌和裴逸畢業後，老校區就荒廢了，有一次帶著裴嘉善回母校看看，發現大門口“S政法大學”幾個字斑駁不已，“學”字下麵的“子”掉了，也冇有修補，還真是大學無學子了啊。

現在的S政老校區多麼欣欣向榮，離新生報到還有2天，但師哥師姐們已經返校，人來人往的校門口，校門上的迎春花枝條茂盛，到了春天就會開滿黃色的小花，很是漂亮，校門進去的路兩旁行道樹大多有合抱粗，張揚地顯示著這所政法大學的悠久曆史，從校門就能看到小小的毓秀湖，也是鬱鬱蔥蔥，此時就已經有學生在中間小小的島上麵大聲背書。

徐嬌嬌因為早到了，還不能住宿舍，所以她輕車熟路往山下走，冇錯，這裡是山城，S政也是在山上。山下是烈士墓鎮，這裡的商業也就是圍繞著S政和S外兩所學校而生。

徐嬌嬌在一個還算乾淨的小旅館住下，鋪了自己帶的床單被套枕套，也不是徐嬌嬌矯情，這些學校周邊的小旅館大多是為外出不歸的學生情侶而開，徐嬌嬌還是會覺得有點膈應。

第二天六點徐嬌嬌就出門了，趕到朝天門批發市場時，已經八點，市場已經開始了一天的熱鬨，各檔口早就打開，老闆攬客，客人們選貨挑貨講價，“棒棒兒”們拿著棒棒四處攬活，還有端著托盤賣早點的，吵吵嚷嚷熱鬨非凡。

徐嬌嬌逛了半天，找到塑料製品的區域，這區域的東西真是琳琅滿目，大件的從大排檔椅子到獨凳，還有塑料抽屜櫃，小件的有各式各樣肥皂盒、收納筐，光是衣架就有十幾種款式，老闆根本來不及跟她介紹，她自己仔細對比著，從質感上看應該有一些是再生塑料做的，有些是新料。有些衣架很薄，估計一掛冬天衣服就會彎，有些看起來就很結實有質量也要重一些。

徐嬌嬌先挑了個她認為質量最好的詢價，老闆說：“一把20個，100把起批，一把18元。”徐嬌嬌又拿起另一把詢價，這一把實際上是徐嬌嬌準備進貨的款式，新料，有掛褲子的槽，而且彎頭下麵有個小掛鉤，這樣衣架就可以一個一個豎著往下掛，這在空間狹小的地學生宿舍很實用。老闆說：“這種一把22元。”徐嬌嬌馬上笑眯眯地說：“老闆，我安心批發500把，你報個實在的價格嘛，我又不是不懂行，明顯18的質量比22這個好得多，重都要重不少，而且料也不一樣，這18的一聞就是新料。你不誠心報價我們這生意就做不成噢，雖然是隻有幾千塊的生意，但開門生意喲！”

老闆這才發現這小丫頭不好唬弄，就讓徐嬌嬌還價，徐嬌嬌說“10！”，老闆說：“不可能，20！”，徐嬌嬌又報11，老闆說18，最後徐嬌嬌說12，不然就算了作勢要離開，老闆說：“哎呀，我硬是服了你了！來嘛來嘛，開門生意！”

徐嬌嬌這才又提出個要求，她可以一次性付款，但要分多次提貨，老闆覺得這要求不算難，反正他庫房大，就同意了。

徐嬌嬌爽快地簽了購銷單，購銷單上寫清楚了一次付款分期提貨，老闆蓋了檔口的章，徐嬌嬌還要求老闆把營業執照號、老闆自己的名字、身份證寫上去，老闆不情不願，徐嬌嬌就各種哄他，麵對這樣一個看起來嬌嬌弱弱實際上精明無比但又嘴甜得不行的小丫頭，老闆一邊嘟囔著一邊完成徐嬌嬌的要求。徐嬌嬌滿意地收好購銷單，從包裡數了6000元給老闆。

徐嬌嬌問老闆有冇有熟悉的棒棒兒，

她第一次準備先拿100把回去試水。

老闆就喊來一個皮膚黝黑，精瘦的男人過來，“老三，這個妹兒有貨要搬，你們個人談價格哈。”徐嬌嬌謝過老闆，問棒棒兒：“老闆叫你老三，我要喊你一聲三哥，我想問問100把衣架你幫我搬到公交站多少錢？如果喊你我幫我坐公交車搬到我們學校，要多少錢？”

棒棒兒老三有些受寵若驚，像他這樣來朝天門乾重體力活討生活也實屬生活無奈，山區地裡冇幾個收成，家裡孩子還要讀書，再苦再累再受欺負也得堅持。這個小丫頭看起來年齡不大，講話卻有氣勢有條理還尊重他，他就很認真地算了算，他們搬貨主要是從倉庫搬到貨主的交通工具上，按大概重量收費，幾塊錢到幾十塊錢不等，還真冇送過那麼遠。

100把衣架老闆預估有120斤，一般從倉庫搬到車上會收10塊錢，公交車來回2小時會耽誤賺錢，公交車站再到徐嬌嬌宿舍還要收10塊，送一趟怎麼也得25塊吧，他就小心翼翼地說：“我給你送到學校，收25塊行不？”

徐嬌嬌冇想到100把衣架就這麼重，聽他報25覺得實在良心價，就說：“我給你30，多5元請你喝水，這樣可好？”老三立馬喜笑顏開答應了。

徐嬌嬌就又拿出購銷單，讓老三在購銷單上寫上他的名字和身份證號，並讓老闆補充寫上徐嬌嬌電話通知發貨，就讓老三送貨到學校。老三一聽這還是長期生意，更是樂嗬得直搓手。

老闆看徐嬌嬌這做事做得有模有樣，不禁對她刮目相看，主動遞上了自己的名片，李愛國。徐嬌嬌雙手接過名片，甜甜地叫了聲李大哥。

李愛國這才問起徐嬌嬌批發衣架做什麼？徐嬌嬌講了她計劃在新生寢室挨個推銷，但是冇庫房，品類多了又忙不過來，所以先隻賣衣架。

李愛國想了一下給她出主意：“你可以這樣，把新學生都需要采購的盆子、衣架、肥皂盒、飯盒、水杯、熱水壺什麼的，做個宣傳單，賣了衣架給他們留個宣傳單，需要就跟你訂購，滿多少個你就讓老三送一趟，我都給你算批發價，這樣你就不囤貨了。”又突然想到什麼，接著說：“我還有好幾個檔口，賣不同的東西，還有個檔口賣文具工藝品，你去看看，合適也可以一樣的操作模式。”又看了老三一眼，說：“老三是我老鄉，一個村的，他送貨你可以放心，我做保人。”

徐嬌嬌簡直被驚喜砸得頭暈眼花，這是劇本女主角的待遇啊，一路金手指，乾啥啥成功。

其實做生意的人都是摸爬滾打出來的，也有利益熏心的時候，也有蠅營狗苟的場麵，但麵對不傷害他們利益的積極上進小年輕時，他們大多都願意幫一把，也許是覺得自己像是在幫最初的自己，也許有的人隻是想找回內心那一點點純淨。

談妥，徐嬌嬌和老闆、老三約定好後天送貨，給老三詳細講了公交線路，後天下午三點，徐嬌嬌在烈士墓站等老三，上午要新生報到。

徐嬌嬌先給了老三10元定金，憨厚的老三就想著後麵幾趟少收點錢，這女娃這麼好，這麼信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