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至白之日（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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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振動。
“午夜老爹”回了下頭，他注意到周圍的時空似乎變得狹小了一些，彷彿一整個空間都在不斷的向著某一箇中心擠壓。
那絕不是錯覺，因為不少屍體和燃燒的扭曲樹叢已經被摺疊到了半空中，還有一部分就此消失，就像是你根本看不到那薄薄一層的時空橫切麵。
唯一恒定不動的隻有天空中那依舊在滲透進這個維度的宇宙之中的三宮，他麾下的惡魔大軍已經開始湧了進來，烈火像是雨點般灑落，它們將已經改變的扭曲世界再度變得麵目全非。
“你贏不了，紮坦娜。你召喚而來的仍舊不過是魔術般的小把戲，那些記憶或許放在以往會十分有效，但你現在所麵對的對手可不是我。”“午夜老爹”身上的毛皮大衣在風中擺動著，他那帶著好幾種華麗戒指的左手按在了帽簷上，他那清冷的眸子在黑色的麵龐上注視著天空中與喬瓦尼·紮塔拉的記憶並肩而戰的紮坦娜，“午夜老爹”冇有感到什麼壓力，剛纔那一股力量似乎隻是曇花一現的虛張聲勢，而他的眼珠開始挪到了紮坦娜的頭頂上方，他仍舊十分在意那個騎著飛馬衝向天空的小姑娘，她十分弱小，但紮坦娜不會隨意利用一個無用的孩子，“即便你擊敗了三宮，又能如何？他是唯一可以穩定我們所在維度的宇宙不被摧毀的力量！因為他來自靈薄獄，他同樣誕生於凡人的思想！他不會被摧毀，而他一旦掌控了這個世界，那些毀滅力量便隻能撤退！”
紮坦娜根本冇有退縮的意思，她臉上那高傲自信的笑容消失了，她鄙夷的看著“午夜老爹”，手上的魔力則不斷的凝聚著，那團五顏六色的魔力逐漸凝聚成了兩團漩渦，“知道嗎，午夜？最令我失望的並非你的狡詐陰險和不擇手段！因為你本就是那類人！行走在黑暗技藝中的同行們大部分也都是這類的人才！但我們桀驁不馴！我們不曾向任何勢力低頭！我們從來都是孤狼！而你卻令人失望的向著高高在上上的某個存在跪拜！你活成了一個小醜，午夜！”
“午夜老爹”眉頭微蹙，他終於顯露出了一絲怒容。他自詡為紐約之王，他甚至在魔法界都隻手遮天，就是天堂和地獄的那群傢夥也不會在人間如此貶損“午夜老爹”這個強大的巫師。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紮坦娜，當你重新活過來時，你會後悔你說過的每一句話！”“午夜老爹”的背後颳起了一陣陰風，在一片漆黑的陰影之中，無數怨靈沖天而起，它們在周圍的活死人奏響的激烈鼓點聲中狂亂的衝向紮坦娜這個對它們來說無比渴望的生命，它們渴望著將這個活生生的靈魂變成它們中的一員。
但紮坦娜卻根本冇有動。
“繼續等待著，女兒。”喬瓦尼在紮坦娜的耳畔說道。
“你知道怎麼開啟我的魔法櫃。”阿裡·卡祖的記憶同樣在紮坦娜的左側顯現了出來，他那半透明的形體宛若枯槁的燭光，他帶著和紮坦娜一樣的高帽子，破爛的燕尾服滑稽的穿在身上，他是那麼潦倒，但他的目光炯炯，就像他年輕時一樣意氣風發，“開始你的表演吧，紮坦娜。現在，是你的時代了。”
迎著黑壓壓的一片怨靈所化作的腥風與黑霧，紮坦娜伸直了雙臂，漆黑的眸子間亮起閃耀自信的光輝，她想象著光明璀璨的未來，她滿懷希望的憧憬著一個嶄新的明天。
此時，就在“午夜老爹”的身後，奄奄一息的“上都夫人”忽然爬了起來，她那空洞的眼窩直視著漂浮於半空中的渡鴉，她的手中則多出了一柄暗藏的黃金匕首，她將其戳向了自己的心臟，然後猛然間抬起頭來。
“我將我的生命獻出！我在這一刻接受我的死亡！”“上都夫人”將黃金匕首拔出，讓飛濺的鮮血潑灑到渡鴉的身上，她畫出了一個火焰圓環包裹著倒三角的符文，她拚儘全力大聲喊道，“我用我的一切換一個新的機會！將她帶回來！將渡鴉帶回！”
“午夜老爹”猛然間回頭，他瞥眼的瞬間，十數個喪屍撲向了“上都夫人”。
但紮坦娜一直都在等待著自己的老友和前輩念出咒語的一刻，她悲憫哀痛的看著“上都夫人”渾身燃起蒼藍色的火苗，那火焰焚儘了觸碰她的每一個喪屍。
還要有多少犧牲？
紮坦娜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已經行走在了新的道路上，她必須完成她，她不能像“午夜老爹”那般向著一個悲哀的未來妥協。
“擊進士勇七！”紮坦娜吐出了那強大的反語魔法，她兩隻手上環繞的魔力漩渦也在此時此刻迸射出去。
“午夜老爹”終於發現之前的三張牌炸成了碎片，它們隻是障眼法，它們隻是吸引“午夜老爹”大部分力量的誘餌，那並非紮坦娜想要擲出的底牌。
而現在纔是真正的那七張牌。
七種顏色，七種圖案，七個形狀……
它們將世界分割成了七個部分，它們將原本摺疊扭曲的時空衝破，它們的中心則閃耀著星星與月亮那卡通般可笑的圖案。
一扇魔法門出現了。
“不！你不可能改寫現實！你冇有那種力量！那不過隻是微不足道的記憶！那不過是……”“午夜老爹”終於額頭見汗，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魔法，就是三宮賦予的力量都無法抵擋。
還有那些可以毀滅萬物的力量，它們同樣開始退縮，就彷彿所有的惡意都在懼怕著紮坦娜所釋放出來的這股能量。
而那隻不過是七個凡人的故事，那隻不過是七個微不足道的可能性。
但“午夜老爹”在七色光芒吞噬的最後一刻看到了那些可能性背後不斷蜿蜒生長的繁盛藤蔓。
生命就隱藏在那些故事的背後，他們生生不息，他們循環往複，他們永恒不滅。
“午夜老爹”甚至看到了自己，他咧嘴笑了，在那釋懷般的笑容之中，他的皮膚、骨骼和自己存在的一切儘皆成為了曆史的塵埃。
一聲尖嘯忽然在天空之上出現，緊接著便是更多的怪誕詭異的聲浪。
七種顏色構成的巨大漩渦中衝出了七隻巨大的怪物，它們是從生命之中飛躍而來的燈獸，它們終於穿過了超空間與現實的壁壘，它們在地球降臨，它們向著它們必須重新點燃的存在之光而去。
最終，天際之上，一盞璀璨奪目的白燈再度衝破了層層黑暗的壓製，它開始閃耀在天穹之上。
……
尼克斯·吳譚最後的手指也冇能觸碰到自己的那被卡在第二轉的魔方。
不斷塌縮的時空最後將他困在了無儘黑暗的二維紙張之中。
彷彿熄燈了一般，尼克斯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但就在尼克斯絕望的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失敗之際，一雙手堅定的抓住了尼克斯那被扭曲二維化的手臂。
光重新出現。
【先驅係統重新啟動】
【本地多元宇宙檔案開始上傳】
【檔案已經恢複】
書頁在飛散。
尼克斯睜開雙眼，他看到了蝙蝠俠那一身白色戰衣的身影，他的頭頂上方是雨點般落下的漫畫書。
“或許你需要的是這個！”蝙蝠俠將一本漫畫遞給了尼克斯，他將尼克斯拽了起來，而二維化的世界似乎重新開始擴張，“白燈被重新點燃了！而我們也該開始反擊了！”
尼克斯接過了蝙蝠俠遞過來的漫畫，他掙紮著站起身來，然後看到了令他難以忘懷的景象。
超人軍團和氪星人全都在空中漂浮著，還有更多的英雄，更多曾經的惡棍，他們全都閃耀著白燈的光輝。
天穹之上，存在之靈那太陽與倒三角的徽記驅散了夕韃人的軍團，它彷彿新生的恒星照耀著人間。
“先驅，準備好！”尼克斯·吳譚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一轉。
“複仇開始！”尼克斯看著手中攥著的《天地大重奏》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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