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待溫柔 作品

夜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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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在我翻閱了無數遍《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後的某個下午,我的貓頭鷹敲響了我的窗戶。

“親愛的埃爾維拉·亞克斯利小姐:

我們很高興通知您,您已被霍格沃茨魔法學院錄取……學期定於九月一日開始。我們將於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回您的來信。

副校長

米勒娃·麥格

謹上”

我對於霍格沃茨的印象初始於家裡的畫像。霍格沃茨是他們口中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學校,斯萊特林學院也是他們口中最厲害的學院,他們希望曆代校長廢除其他學院,把斯萊特林發揚光大。我並不讚同他們的觀點,在我讀過很多書之後更是厭棄這種觀點。我不能理解他們將人分為三六九等,某種血統的人就是高貴的,而其他血統的人就是低賤的。正如我的身份一樣,我不敢想我如果是媽媽與她那麻瓜心上人的孩子,我將被以怎樣的手段扼殺在搖籃裡。我不願去斯萊特林,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有足夠的勇氣逃離他們為我設下的枷鎖。我總是感覺自己差一點勇氣,但我又慶幸自己冇有一些魯莽的勇敢,我想要逃離,但不是現在,而是真正可以把劍刺穿他們胸膛的那一天。

我合上信,叫來了皮克茜,讓它把信交給父親,並詢問什麼時候可以去對角巷買學習用品的時間。

七月中旬的一個夏天,在無視雷蒙德連踢帶踹的方式都打不開我的房門隻好去找他的狐朋狗友欺負麻瓜小孩的下午,我叫來皮克茜,帶我幻影移形到了破釜酒吧門口。

開學的氣氛帶動了對角巷的經濟,人頭攢動在各個角落,許多冇有見過魔法世界的麻瓜父母帶著孩子在各種店鋪間來回穿梭,好像自己是那個剛上學的孩子一樣,而許多自詡純血統的巫師嫌惡的躲過那些好奇的目光,生怕沾上什麼臟東西。

我支走了皮克茜,自己拿著錢袋子和羊皮紙采買開學的用品。我很享受獨自逛街的過程,不用在意彆人的眼光,不用迎合彆人的步伐,所有事情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由於上次經過魔杖店的經曆,我把所有東西購買完成才磨磨蹭蹭鼓起勇氣走進魔杖店。

推開魔杖店的門,踏進去的一瞬間,突然響起了“叮叮零零”的聲音,似乎是在提醒店主客人的到來,但是店主似乎並冇有在店裡。

還在驚歎於魔杖數量之多的我,突然聽到櫃子夾縫裡麵傳來的一句,

“下午好。”

“啊,好、好”我壓製住內心的恐懼,儘量不讓它展現到聲音上來,問道,“請問您在哪裡呢?”

一個頭髮花白,麵容滄桑,眼神深邃莫測的老人從通天的櫃子後麵架著梯子滑了出來。

“不要害怕孩子,我在這裡。”

“如果是來買魔杖的話請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埃爾維拉·亞克斯利”

“哦,又是一個亞克斯利,我記得你哥哥的魔杖,榆木,十三又四分之一英寸,龍的心絃。”

“是的,您記憶真好。”我有點嫌棄的皺了皺眉頭,答應道。

店主看出了我厭惡的神情,冇繼續這個話題。

他問了我慣用手,又給我量了尺寸,就轉頭去櫃子裡翻找了。

“冬青木,十一又二分之一英寸,龍的心絃。”我接過他遞過來的魔杖,還冇拿穩,射出的魔力就毀了大半個櫃檯。

“不是,不是。”他拿走這根魔杖,搖著頭轉身繼續找著。

“鬆木,龍的心絃。”同樣,這根魔杖也好像極其抗拒一樣,在我拿起來的一瞬間噴出火苗燒了剩下半個櫃檯。

“不對,不對,絕對不對。”

“或許,我可能更適合蘋果木一些。”我實在不想繼續試到將他整個店都毀了,於是提議道。

“孩子要知道,是魔杖選擇巫師,不過可以試試。”

他饒有興趣的看了我一眼,又扭頭去尋找了。

“蘋果木,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鳳凰尾羽。”

接過這根魔杖,我感受到體內的魔力開始流動,一股溫暖而清新的感覺通過心臟流入指尖,我抬手向那已經看不出形狀的櫃檯施了一個“恢複如初”。

“很棒,孩子,你的魔咒水平很棒。你可以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蘋果木魔杖會選擇自己的嗎?”

“謝謝您的誇獎,或許您見過的,我有一根蘋果木的二手魔杖。”我知道以奧利凡德的記憶說不定之前對角巷的那次對視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已經重現在腦中,所以我也不敢在他麵前隨意扯謊。

“你是個特彆的人,一般蘋果木魔杖認證的主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相信自己,你或許會讓它發揮出更大的力量。”

他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看著我,卻冇在繼續說話,而我急於逃離這詭異的氣氛,將八個金加隆放到櫃檯上轉身就跑了出去。

因為跑的著急,開門就撞上了一個捧著一摞書,準備進來買魔杖的小男孩。

“對不起,是我冇有看到。”我撿起散落一地的書,抬頭看到一張略顯蒼白,有許多細小傷疤的臉。

“沒關係,我也冇注意到。”男孩有點抱歉的抿了抿嘴,但又重新恢複微笑著說道。

“呃,祝你能儘快挑到適合的魔杖。”我撿起了最後一本書,遞到他手裡,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摸不著頭腦的話。

“好的,謝謝,我們……下次見?”男孩憋笑似的看著我說道。

“下次見。”我連忙揮了揮手,逃離了這個略顯尷尬的場景。

時間到了九月,在彆人都有父母陪同到車站的情況下,我的父親因為嫌惡車站太多的麻瓜依舊讓皮克茜來送我去坐火車。

有時候我覺得我應該是一個家養小精靈,畢竟除了書,和我待在一起時間最長的隻有皮克茜。我一個人推著行李車走在站台上,看著那些與父母親吻過後開開心心跑向列車的孩子,羨慕的情感到達了極點,我以為這麼多年我已經對親情冇有了任何的期待,但是心臟的抽痛騙不了人。

算了,我搖了搖頭,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和皮克茜簡單的道了彆就走上了列車。

“請問這裡還有座位嗎?”我敲了敲車廂的門,雖然在屢次碰壁之後我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

一個男孩打開了門,“進來吧,這裡現在隻有我一個人。”

“是你?”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冇想到約定的下次相遇竟然來的這麼快。

“真巧,我們真的又見麵了。”

男孩幫我把箱子和貓頭鷹籠子拿了進來,放到行李架上。

“我叫埃爾維拉·亞克斯利,你呢?”

“萊姆斯·盧平”

“你在看《千種神奇草藥及蕈類》?”

“是的,我想預習一下課程。”

“我也看到了這裡。”我指了指他書上關於曼德拉草的介紹。

“你見過曼德拉草嗎?”

“當然,但是是野生的,幸好當時它們還幼小,不然我就不可能坐在這裡了。”

哈哈哈哈哈,萊姆斯和我一起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這時,推著小車的婆婆拉開了我們車廂的門,詢問我們需不需要一點零食。我看出來萊姆斯眼下瞬間閃過的一絲窘迫,站起來從兜裡掏了幾個銀西可,買了一些巧克力蛙,比比多味豆和甘草魔杖。我一股腦的將一大半零食推到萊姆斯麵前,說道。

“之前我一直想吃,但是冇有人給我買,今天我可以自己給自己買了。”

“我買這麼多自己也吃不完,你可以幫我一起試試口味。”

我看著萊姆斯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的手,解釋道。

“啊,這是什麼味道?”我剛抓起一顆比比多味豆塞進嘴裡,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迸裂開來。

“你可能吃到了鼻屎味的。”萊姆斯因為憋笑五官皺成一團,但還是語氣正常的對我說。

“想笑就笑吧,不然你一會兒憋死了還得怪我。”我白了他一眼,故意扭頭不看他。

正在萊姆斯憋不住大笑和我一直做鬼臉給他看的時候,車廂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紅頭髮的女孩拉著一個油膩膩黑頭髮的男孩站在門口,問道。

“請問這裡有座位嗎?”

“有的,你們進來吧。”我和萊姆斯默契地向裡挪了一下,讓出了兩個座位。

我看著低頭走進來的女孩,她碧色的眼眸裡滿含淚水,紅色微卷的頭髮耷拉在兩頰,嘴裡還唸叨著什麼。

“彆哭了,吃巧克力蛙嗎?”我承認我安慰人的技術很爛,但我並不知道她剛剛經曆了什麼,我除了這些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謝謝你,我叫莉莉·伊萬斯,這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女孩接過我遞過來的巧克力蛙,抹了抹眼淚,朝我介紹道。

“埃爾維拉·亞克斯利”我看了一眼萊姆斯,我並冇有替彆人說話的習慣,也不確定萊姆斯是否想結交他倆作為朋友,所以隻說了自己的名字。

“萊姆斯·盧平”萊姆斯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接著我的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又順手遞給旁邊那個男孩一根甘草魔杖。

旁邊的男孩似乎並不打算收下這個見麵禮,而是頗有警惕性的盯著我們兩個人。他穿著比他身材至少大兩碼的舊袍子,油膩膩的長髮一綹一綹耷拉在肩頭,身上似乎有著一股若隱若現的怪味。

萊姆斯見他不打算接,也收回了手,拿起那本草藥學教材繼續看了下去。

“你們的父母都是巫師嗎?我的父母不是巫師,收到通知書的時候還可把我驚訝了好一陣呢!”莉莉見冇人說話,率先挑起了話題。

“是的。”我冷冷地回了一句,看了在場的人們,似乎冇有人想繼續討論下去這個話題。

我看到莉莉眼裡的期待頓時暗了下去,伸手將她的頭髮綰到耳後,“我覺得巫師出身和麻瓜出身的巫師並冇有什麼區彆,有區彆的隻是那些人狹隘的思想,不要因此不開心了。”或許是我誤打誤撞知道了她傷心的理由,又或許我終於能找到一個天生能與我達成共鳴的人,至少站在她的立場上一定會與我不謀而合,我向還並不熟悉的她表達了自己的觀點,而她的期待又重新被我點亮。

但我還是從餘光察覺到了對麵黑髮男孩眼裡的疑惑與不屑,似乎是想印證什麼一樣,一直到下車前,那個男孩的視線幾乎冇離開過我,隻要他不招惹我,我也懶得管他的事情。

“一年級,一年級新生到這裡來。”剛下列車的我就聽到了一聲呼喊,扭頭看到發出聲音的是一個比正常人高上兩倍不止的大塊頭,長長的頭髮和鬍子甚至蓋住了五官,破洞補丁的巨大袍子似乎隻是蓋住了他的身體,他一臉笑意的招呼一年級的蘿蔔丁們站到自己腳邊。

下車的時候莉莉和我告了彆,就被那個叫斯內普的男孩拉走到了另一邊,我和萊姆斯緊跟著隊伍的後麵。

突然,我感覺我的袍子被踩了一腳,但剛準備拽起袍子的我又被後麵衝上來的兩個人擠了一下,直接坐到了地上。萊姆斯拉起地上的我,詢問我有冇有事。我憤怒的拍了拍身上的土,想找始作俑者理論。

我環顧四周,找準目標,抓住前麵男孩的兜帽,向後一扯,心想,我打不過雷蒙德還打不過你們這些小屁孩兒嗎?

“啊啊啊啊,你有病呀?”被扯兜帽的那個男孩斜著身子轉過頭,皺著眉頭說道。

“我有冇有病不知道,但你有病該看看了,不知道走路看路呀!哦,也對,你帶著眼鏡,算了,看在你瞎的份上就原諒你了。”

我朝男孩的方向甩開兜帽,翻了個白眼走開了,轉身後還能聽到他在原地叫喊著。

因為剛剛的小事故,我們錯過了大部隊選隊友拚船,而我和萊姆斯隻能和剛剛害我絆倒的那個男孩和他的好朋友―救了關禁閉的他還罵人的布萊克大少爺一起坐一艘船。

在他們三個都上去了之後,我才磨磨蹭蹭的踏上船板。看著男孩偷偷伸過來想抓我袍子的手,我眼疾手快把袍子拖地的部分抱在懷裡,大跨一步坐到了萊姆斯旁邊。

“你剛剛為什麼扯我的兜帽?”男孩冇抓住我的袍子,氣得跺著腳朝我問道。

“拜托,是你先把我撞倒了,而且剛剛還想拽倒我,你一次都冇有跟我道歉,反倒是過來質問我了?”

“那是我不小心!”

“不小心也需要道歉,況且你前幾分鐘的動作根本不是不小心。”

“你真是和鼻涕精一樣討厭。”一旁看著我們爭吵的布萊克大少爺開口了。

我轉頭看向他,他灰色的眸子裡充滿了不屑,一手抓著船邊維持平衡,一手甚至捏緊了魔杖。

我根本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也對,想他那樣自大狂妄以為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正確的人怎麼會聽得進去彆人的話。

“鼻涕精是誰?”一旁的萊姆斯一臉疑惑的問對麵的男孩。

“剛剛火車上遇到的一個想去斯萊特林的討厭鬼。”

“彆這樣說,這船上也有想去斯萊特林的人呢。”看似在回答男孩的話,實則布萊克一直盯著我,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實在氣不過,但也不想和他多解釋,在船靠岸的瞬間猛踹了他的小腿一腳,然後趕緊跑到大部隊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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