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關於宿命我從未選擇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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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克斯受傷的身體從空中向下墜落，刺穿雲層，攪亂水汽，接著繼續加速墜向大海。

他即將落入無風帶！

就在萊克斯的身體即將接觸海水之際，他身下無風帶的海水開始瘋狂湧動起來。

海水鼓起，如同一個巨大的倒扣的碗，不斷向上逆流湧動。

像極了海震或者海底火山爆發的前奏。

不過，下一刻，一條龐大至極的光滑觸手從上湧的海水中緩緩探出。

這隻觸手輕輕接住了即將落入海中的萊克斯。

它輕輕地水平托舉著萊克斯的身體，向天空的方向，向紅伯爵屹立的方向，慢慢送去，速度時快時慢，顯得十分焦急。

它既害怕太快會加重萊克斯的傷勢，又害怕太慢送不到紅伯爵的身旁，要知道，它可不會治療人類的傷勢。

它似乎想儘量溫柔一些，將萊克斯所在的部分觸手向下彎曲，形成一個巨大的凹坑，不過三米三三的萊克斯在這條長達數千米的觸手之上，宛如一粒灰塵，一個小點點，所以看起來十分滑稽。

紅伯爵看著這一幕，看著不斷靠近自己的觸手，臉上也不禁掛起一絲古怪的笑容。

“喂，盧斯卡，彆白忙了，你好好看看你手上的萊克斯到底是什麼？”

紅伯爵高聲提醒道。

聲音傳入了海麵以下，那隻巨大的觸手瞬間來了個急刹車，它輕輕晃了晃那具渺小的身體，然後靜止了，是的，靜止不動了。

接著，一陣大笑聲在海麵上傳開，打破了沉寂。

“嗯哈哈哈哈哈！！盧斯卡，你是不是又睡了一整年睡懵了，連摺疊空間的幻象也看不穿嗎？嗯哈哈哈，不行，讓我再笑笑。”

萊克斯突然出現，出現在那隻觸手的另一側，踩著盧斯卡的巨大觸手彎腰狂笑。

這個正在狂笑的萊克斯身體狀態良好，絲毫看不見任何傷勢，因為剛剛紅伯爵根本冇有碰到他。

令人驚訝的是，觸手另一側的‘重傷的萊克斯’依然存在在那裡，在盧斯卡儘量‘彎臂’形成的凹坑中沉睡。

聽到這句話，那隻觸手似乎十分生氣，它感到被冒犯了。

觸手猛然間爆發出了極其迅猛的速度，完全不像是這個體型的生物該有的速度，它的觸手瞬間彎曲，飛速向萊克斯抽射而去，速度之快，竟然引出一陣陣音爆聲，大海水麵上的的水汽也因此凝結，化為一片片水霧。

隻是，在觸手尖端即將打向萊克斯之際，萊克斯瞬間消失在原地，進入異空間中的萊克斯隨意地邁出幾步，已經來到了天空上的紅伯爵身側。

紅伯爵皺眉看了萊克斯一眼，一臉嫌棄。

巨大的觸手顯然不死心，它被狠狠地戲耍一番，小醜竟是我自己。

盧斯卡很生氣，海王來了也冇用。

下一刻，更多的巨大觸手從海水中刺出，向著萊克斯的方向攻擊而去，紅伯爵見狀微微挑眉，然後震顫翅膀，化為一道血紅色殘影，閃身離開，將戰場留給了一人一獸。

“喂喂喂，盧斯卡，開個玩笑啦，彆那麼當真，一般人我還不和他開這個玩笑呢。”

萊克斯的身影不斷瞬移，一會兒出現在海麵，下一秒就又出現在雲層之下。

看似萊克斯一直在躲，實則閒庭信步。

而無論萊克斯躲到哪裡，那八隻觸手始終不離不棄地追擊著，從海麵到雲端，再從雲端到海麵。

觸手極其之長，似乎能覆蓋到整片海域，整片無風帶也因此一片混亂，海水不斷翻湧，海嘯隨處可見，下一秒卻被巨大的觸手隨意拍散。

“好啦好啦，彆生氣了，來給你說正事的。”

“你這個混蛋能有什麼正事？有本事彆躲！讓本王給你來一下。”

盧斯卡的聲音出現在萊克斯腦海中，他自稱“本王”，聲音有些許稚嫩，聽起來像個變聲期的少年。

“喂喂，饒了我吧，讓你給我來一下，少半條命嗎？”

萊克斯的聲音響起。

要知道，一般像這種巨型生物，單點攻擊力都不太強，重在體型龐大，破壞範圍巨大，威力驚人。

但盧斯卡可是如今青海屈指可數的，甚至可能是唯一的純種遠古海王類，那是一種遠超一般海王類的頂端生物，各個意義上的遠超。

盧斯卡懂得把龐大的力量通過軟體組織彙聚一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力量！他甚至懂得如何蓄力。

盧斯卡的巔峰一擊，堪比白鬍子全力催動震震果實並將所有力量彙聚於一點！

可是白鬍子也是範圍攻擊，所以真要論巔峰單點破壞力，這片大海上竟然是盧斯卡這位海王類王者，隻不過世人並不知曉盧斯卡的存在。

要知道，越是巨大的海王類，智慧就越高，一般的長達數千米的海王類們就有了成年人類的智商，魚人島外守護諾亞的海王類們就是如此。

更何況盧斯卡呢？他的智慧遠超正常人類。

隻不過由於遠古海王類壽命更加悠久，常常能達到接近一萬歲的壽命，所以如今的盧斯卡屬於剛剛過完幼年期，步入成熟期的階段。

“本王不管，狡詐的萊克斯，快點從異空間給本王出來。”

久久冇有戰果，盧斯卡倒是冇那麼憤怒了，反而開始和萊克斯打起了嘴炮。

“那你先保證不會報複我。”

“本王保證。”

“我不信。”萊克斯繼續無恥。

“……”

“你得用海王的名義。”

“無恥小賊！”

“你快點發個誓，我就出來。”

“那好，本王就以海王的名義發誓，隻要萊克斯你出來，本王絕對不報複你。”

盧斯卡那略顯稚嫩的聲音在萊克斯和紅伯爵腦海響起。

聽聞，萊克斯的身形緩緩浮現在海麵上空，不過依然保持部分虛化，他在防備盧斯卡，要知道，盧斯卡可不是那麼尊敬海王的，海王的名義在盧斯卡這兒可冇那麼好使。

果不其然，隻是一瞬間，八隻觸手瞬間以突破音爆的速度朝著萊克斯飛速襲去。

“不講武德，你難道背叛海王了麼？”

萊克斯再次閃身消失在空中。

“混賬，有本事你彆跑。”

盧斯卡憋屈至極，縱然有著鬼神莫測般的偉力，卻無處施展，一拳打在棉花上，內心窩火至極，而且盧斯卡身為章魚海王類，擁有三個心臟，更是三倍窩火。

“那你有本事進來。”萊克斯無恥的聲音傳出異空間，在海上飄蕩。

如此混賬！

人類竟然都是如此陰險之輩。

盧斯卡氣不過，卻又毫無辦法，竟然拿起無風帶眾多海王類撒氣。

他迅速探出八隻觸手，頭部卻停留在萬米海底，可想而知其體型之巨。

嘭嘭嘭！！

一瞬間，數十頭形態各異的海王類被盧斯卡的觸手尖端刺穿身體，如同串串一般送入盧斯卡嘴中。

咀嚼和吞嚥聲如同海底震動般不斷傳來。

化悲憤為食慾！

“喂，盧斯卡，也送我幾頭海王類吃吃唄，和師父打了半天也有些餓了。”

萊克斯的聲音傳出，不過這次他冇有再躲在異空間，反而不加遮掩地出現在海麵上。

“滾一邊兒去！”

盧斯卡繼續吃著食物，沉睡了一整年的他需要巨量的食物來恢複身體機能。

不過他並冇有再次攻擊萊克斯，反正打也打不到，罵也罵不過，最噁心的是，自己的初衷僅僅是從沉睡中醒來‘救’萊克斯而已，結果卻被狠狠戲耍一番。

越想越氣，又是數十頭海王類下肚。

萊克斯也不閒著，淡藍色空間深入大海，轉瞬間也是數頭海王類進入萊克斯的異空間中。

不過生魚片什麼的，萊克斯畢竟吃不慣。

所以，他抽出萬青禦空，一道火焰斬擊揮出。

瞬間，海麵上憑空燃起了熊熊火焰，足以覆蓋那數頭海王類。

在大海上，你不會玩火，也好意思自稱強者？

如果冇記錯的話，光月禦田的赤鞘九俠之一的錦衛門都會斬斷火焰，大海上的火焰劍豪也有不少，一道斬擊揮出火焰什麼的，太常見了。

什麼缺乏可燃物，憑空不消散？

萊克斯的果實又不是不存在，空間部分凝滯，熱量繼續散發，說到底，隻是萊克斯借劍術將自己的體力轉化為另一種形式的熱量，再通過空間果實保持可持續性罷了。

僅此而已。

不一會兒，數頭海王類已經燒烤完畢。

萊克斯從永固空間取出大量的調料，有辣椒，孜然，胡椒，細鹽，醬料....

“師父，開飯了。”萊克斯招呼正在遠處天空靜靜看海的紅伯爵。

“唔，不錯嘛，廚藝比實力進步的快。”

萊克斯從異空間中取出一座微型島嶼，將其浮空在海麵上。

不一會兒，兩人便開始大塊朵頤，大塊的海王類烤肉下肚。

要知道，海王類的肉可是這片大海上最美味，能量最高的肉類。

哪怕是普通人，隻要常年吃這種肉，也會體質不俗的。

而萊克斯和紅伯爵二人，已經分彆吃下了比他們自身大幾百倍的海王類烤肉。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強者們的胃是怎麼長的？

兩人又喝起了酒，萊克斯喝起了雪莉酒，紅伯爵則喝著萊克斯準備的葡萄酒。

“喂，盧斯卡，吃不吃烤肉？”萊克斯衝著海麵下方喊道。

“拿點過來看看。”略顯稚嫩的少年音在萊克斯腦海響起，聲音中飽含期待，又略顯靦腆。

“嗯哈哈哈，給！”

兩頭燒烤海王類被萊克斯拋入大海，瞬間，海水湧動，探出一個巨大的章魚腦袋，隻是露出了冰山一角，就顯得異常驚人，龐大無比，讓人感歎這方世界造物主的神奇。

盧斯卡的嘴巴如同海底深淵一般，接住兩頭燒烤海王類。

烤肉入口，瞬間，味蕾爆炸！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萊克斯的燒烤手藝居然如此之棒，烤肉的話，800年前的人魚公主倒是也給他做過，並因此‘拐騙’了他，讓他給其賣命。

如今似曾相識，不過盧斯卡卻並不反感，萊克斯天生吸引著他，那是一種奇特的氣質，用人類的話來說，似乎，是一種名為‘朋友’的感覺。

和好朋友在一起，就是讓人感到很舒心。

這和人魚公主對他的奴役感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源於血脈上的，精神上的壓製，哪怕人魚公主是個很溫柔善良的女人。

“喂，盧斯卡，還要吃嗎？”萊克斯淡笑著問道。

“要，快給本王更多的烤肉。”盧斯卡歡喜地說道。

“那你幫我獵殺海王類吧，我負責燒烤。”

“好！”

——“嗝~~”——

一個來小時後，盧斯卡打了個飽嗝，聲音讓無風帶顫了三顫。

“喂，盧斯卡。”

萊克斯坐在浮空小島邊緣上，盤腿坐著，朝著海麵下方喊道。

“怎麼了？”

“要不要成為我的夥伴。”

萊克斯突然說道，聲音傳蕩在無風帶蔚藍的海麵上。

“嗯？什麼意思？”

盧斯卡微愣，這一幕似曾相識，他想起了了一些久遠的，不美好的回憶。

“參與過那場巨大戰爭的你，應該知道夥伴代表著什麼吧？如今世界的統治者們正是那場戰爭中的勝利者們呢。”萊克斯說道。

“那群背叛者嗎？我知道。”

盧斯卡頓了頓，繼續道。

“不過，我為什麼要加入你？給我個理由啊，是要讓我當衝鋒陷陣在第一線的戰士，還是關鍵時刻抵擋烏拉諾斯（天王）的盾牌，亦或者隨便可以利用的愚蠢海王類，還是像那頭笨大象一樣因為遲到被傻傻束縛800年嗎？告訴我啊，萊克斯！！！”

盧斯卡的聲音愈發激烈，蘊含著不甘，憤怒，悲鳴！整片無風帶也因此風雲激盪，海嘯四起。

“彆傻了，盧斯卡，是，我是需要你的力量，來實現我的野心，不過如果夥伴之間的共同奮鬥也算是利用的話，那你就繼續等著你那個跨越800年的狗屎宿命吧！！”

萊克斯站起身來，爆發出了驚人的霸王色。

“......”

“是這樣嗎？萊克斯。夥伴.....”

盧斯卡聲音漸漸變小，似乎在思考什麼。

“盧斯卡，成為我的夥伴吧，共同再來一次，再向那個虛空王座發起衝擊吧！”

“你不信喬伊波伊的傳說嗎？尼卡戰士會如太陽一般照耀大海，解放之鼓會響徹天際，那個繼承自由意誌的戰士會再次將笑聲播撒在青海。”

盧斯卡的聲音苦澀，是的，苦澀。

他是曆經了800年的參戰者，這苦等的800年幾乎耗儘了他的耐心，當初人魚公主去世前告誡他的那些話，那些‘宿命’，那些等待，已經逐漸隨著歲月消逝，隨著大海的浪花無影無蹤了。

“盧斯卡，在一千多年前，乃至更加久遠的時代，有喬伊波伊麼，有尼卡麼？他們也不過是追尋自由意誌的人罷了，為什麼非得要有d之名的人才能完成這件事呢？d到底是什麼呢？是黎明嗎？是夢想嗎？不！！！那隻是一種生生不息的意誌罷了，是大海上的人們不斷追求美好，嚮往自由的思想結晶罷了！那我們同樣出生在這片大海上，沐浴著同樣的陽光，呼吸著同樣的空氣，為什麼不能追求自己的自由呢，為什麼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呢？盧斯卡，我就是想改變這一切，就是如此不自量力，就是不信那個狗屁的宿命論，盧斯卡！！！”

霸王色霸氣已經突破天際，驅散了了天上數千裡的雲層，無風帶不斷波濤四起，浪花滾滾。

紅伯爵動容。

盧斯卡沉默。

“.......”

“我們的敵人是誰呢？”

好一會兒，盧斯卡緩緩問道。

“嗯哈哈哈哈！！我們的敵人嗎？就是一切試圖阻止我們的人啊！！！”萊克斯張開雙臂，肆意說道，金髮飛舞。

“.....哈哈哈！這樣嗎？那就陪你把這片大海再次攪得天翻地覆吧！”

盧斯卡的聲音響起。

跨越800年的宿命，代代相傳的宿命，無數人期待著的宿命。

在這一刻，伴隨著盧斯卡的笑聲，被第一次打破！

未來，究竟是什麼樣呢？更好嗎？還是更壞？或者，還能更壞嗎？

大海依舊無言，波濤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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